第九章 七夜（1）
“可以给我根烟吗？”乔四颤抖的问道。
乔四大口大口的，贪婪的吸着陈建滨递给他的香烟，神情放松了许多。
秋天的深夜，寒气逼人。刺骨的寒冷不但没有让乔四屈服，反而激起了他的不屈之心。牙齿都冻哆嗦了的乔四，咬着牙断断蓄蓄的说道。
“嘘……”
“大姐，我们真的喝了一晚上酒，您一定要相信我们。”
“说吧，政府的政策是坦白从宽，抗拒从严，你的三个同伴都已经招供了，你现在说还来得及，如果你再不说，那我也没有办法帮你了？”
诱人的烧鸡香味飘散在空中，让人口水直流。
这位中年的大胡子警官友好的笑了笑，对着陈建滨说道。
良久后，“砰……”大胡子忽然拍着桌子，愤怒的站了起来。
“哗……”冰凉的冷水不断的浇在乔四头上。
“女人总不会打人吧……”两人天真的在心里这样想到。
大胡子看着乔四的表情，心里暗自发笑。通常，一个犯人在审讯的关键时刻如果主动提出要根烟抽，那就是心理防线已经崩溃，快要招供了，这种情形，他见多了。
乔四身上的衣服被扒的精光，站在院子里。
杨德光一只手拿着警棍，另一只手抓着黄庭利的头发，气急败坏的吼道。
“你，过去打他。”
无数个问号出现在警方脑中，警方对于这次的案件极度重视，成立了专案小组。案件扑朔迷离，犯罪分子很狡猾，没有留下任何线索，加上大雨洗刷了一切痕迹。警方苦苦调查了一个周，也没有任何线索。至于验证DNA，指纹，中国那时侯还没这么先进的仪器。不过警察当中毕竟有不少破案高手，目光很快就锁定了乔四四人。虽然警方暂时没有证据，但是根据法律规定，只要警方认为有嫌疑的公民，随时可以对其进行四十八小时的扣留。
郝瘸子和小克两人嘴上很恭维，心里却暗自骂道“傻B，当我们白痴呀，再宽大处理还能把我们放了？”
“小伙子，慢慢抽，别呛着”
其实，警方也知道，象这种罪大恶极的刑事案件。没有人会主动认罪的，这可是故意谋杀，七条人命。咬紧牙关不说，还有可能走出警局的大门，说了铁定枪毙。只是，如果每个罪犯都主动开口认罪，那还要警察干什么。
“好小子，有种，你敢玩我。”
“说吧，说出来就让你好好睡觉。”
一整天没有吃东西的郝瘸子紧盯着那只烧鸡，口水流了出来……
“坦白从宽，抗拒从严。只要你们两人肯说实话，把那天晚上你们作过的事情说出来，我保证你们会得到宽大处理。”
郝瘸子的脸颊很快的肿了起来，嘴角淌着鲜血。女警官打了半天，有点打累了，拿出钥匙将郝瘸子跟小克的手铐打开，然后命令道。
“给他根烟……”
听到另外三个同伴已经招了，乔四吓了一跳，浑身颤抖，内心做着激烈的挣扎。
“快点，我让你打他你没听见。”
郝瘸子和小克两人感觉自己还算幸运，审他们两的是个长的还有几分姿色的女警官。
“想喝水吗，只要你说出来就让你喝。”
“啪……啪……啪……”女警的耳光一下接一下的打在郝瘸子脸上，打的郝瘸子莫名其妙。心中暗想，他为什么只打我？
强烈的灯光照在小克的脸上，灯光的热量烤的小克口干舌燥。
“好了，烟抽完了，说吧。”大胡子对着旁边一个女警官使了个眼色，女警官马上会意，翻开了口供薄，拿起了钢笔。
已经疲劳至极的黄庭利无奈的睁大双眼，看着面前的警察……
“那天晚上，我跟郝瘸子两人约了小克，一起到黄庭利家去喝酒，喝到天亮就去上学了。”
“不说是么，啪……”一声清脆的耳光煽在郝瘸子脸上，把郝瘸子打愣了。郝瘸子呆呆的看着这位女警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陈建滨，男，身高一米八二，绰号，卷毛，18岁，性格粗暴，狠毒。从小无法无天，家族势力庞大，父母通过关系将他安排在警局里任职。
“好，好，不说是么，小子，有种，我让你嘴硬。”
“我操他老母……”一进到拘留室内，小克和郝瘸子就骂了起来，黄庭利伤势最惨，想骂但没有力气。
杨德光，男，19岁，陈建滨的表哥，绰号，羊皮，性格阴狠，心黑手辣。酷爱研究古今各种刑罚，精通多种逼供方法。
夜色慢慢的降临了，乔四四人被打的遍体鳞伤丢进了一间狭小的拘留室。
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要下这么狠的手？
好危险的感觉，乔四对于危险，一向有一种特殊的直觉，这种直觉在他一生当中，曾救过他无数次的性命。
“妈的，你到底说不说。”
“想吃吗，只要你说出来就让你吃个够……”
乔四忽然将手指放在布满鲜血的嘴唇中间，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。然后指了指墙壁，又指了指耳朵。小克三人不是傻子，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。“隔墙有耳……”
是谁这么胆大包天，是谁这么凶残？
同样的事情依然发生在另外三人身上。
小克艰难的咽了口口水，闭上了眼睛……
郝瘸子再一次的愣住了，心里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，“这都什么呀，想干吗？让我打小克？”
啪……啪的声音不断的响起，女警官和两个彪形大汉饶有兴趣的看着小克和郝瘸子互打，就差没有拿瓶酒，吃着瓜子喊加油了。
“啪……”又是一记耳光，郝瘸子这才反应过来，感情女警也打人呀。
“爽，……再……来……一……次。”
在女警官的威胁下（主要是女警官身旁有两个彪形大汉），郝瘸子艰难的抬起手给了小克一巴掌。然后，女警官又命令小克打他。
清晨，警车呼啸，哈市所有的警察都忙碌了起来。一夜之间发生两起命案，七条人命。市委书记一家四口惨遭杀害，焚尸。三名警察被砍的惨不忍睹，警枪失窃。
夜深了，四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就这样并排靠在墙上，当四人困的实在睁不开眼睛的时候，警察又出现了。
电棍与肉体的撞击声继续回荡在审讯室内，黄庭利硬是咬紧了牙关，一声都没有哼出来。很快，让人作呕的焦肉味飘散在四周。
“大哥，我已经说了快二十遍了，我们喝了一晚上的酒，哪都没有去。”黄庭利现在有点狼狈，身上沾满了鲜血。
沉默，无尽的沉默，整个审讯室静悄悄的。